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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近50位非洲国家元首计划在华盛顿特区参加美国-非洲领导人峰会。 这次峰会将讨论广泛的问题,从粮食安全到全球健康再到教育。 这项重要外交活动的正式议程中虽然没有提到,但美国与中国的竞争关系及其对非洲的影响将是一个重要的背景,肯定会在与会期间的私下交流中被提及和分析。
拜登政府于八月发布的美国非洲战略正确指出,“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政府、机构及人民将在解决全球挑战中发挥重要作用。” 在讨论其他国家与非洲的日益互动时,该战略明确评估,中国视非洲为“挑战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重要场所,推动其狭隘的商业和地缘政治利益,削弱透明度和开放性,并削弱美国与非洲人民和政府的关系。” 我认为这点是正确的。 为了有效推进美国的利益,非洲政策必须建立在对中国在该地区活动的现实评估上,并理解非洲的立场。
以下是关于中国在非洲角色、其对美国利益的影响以及非洲国家对美国政策期望的十点信息。
1. 美国-非洲领导人峰会既然已经到来,原本是迟来的欢迎。
自2000年以来,中国每三年举办一次中国-非洲合作论坛,这被广泛视为推进中方外交和商业利益的重要手段。 其他国家也举办非洲峰会,包括俄罗斯、土耳其和日本。 这是美国第二次召开非洲峰会,首次峰会于2014年举行。 虽然峰会常常因未能产生具体结果而受到批评,但仍有理由期待此次峰会将产生影响。 例如,峰会商务论坛的“交易室”将宣布涉及美国和非洲公司的商业交易,有些交易得到了美国政府机构的支持。 此次峰会是美国重视与非洲关系的重要象征,非洲领导人回应良好,几乎每位受邀领导人都将参加。
2. 中国在非洲的参与已持续增加超过20年。
中国在非洲的活动始于北京对反对殖民统治的解放运动的支持。 从1990年代末开始,中国的商业参与加速,并于2013年通过“一带一路”倡议正式化了这一过程,该倡议是一个资源丰富的努力,旨在在发展中国家建立政治影响力和扩大商业关系。 主要活动包括对由中国公司设计和建造的基础设施开发提供贷款,以及中国采矿和能源公司的资源开发。 尽管某些国家如埃塞俄比亚、安哥拉和赞比亚是重点,但中国在几乎所有非洲国家的存在都在增加。 从冷战以来的几十年中,中国在非洲的影响显著增长,而美国的影响力则趋于平稳。
3. 中国在非洲的经济角色远远超过美国。
中国是非洲最大的双边贸易伙伴,2021年贸易额达到2540亿美元,是美国与非洲贸易额的四倍。 中国是外国直接投资的最大提供者,支持数十万非洲就业。 这一数字大约是美国外国直接投资的两倍。 尽管中国对非洲国家的贷款近期有所下降,但中国仍是非洲国家的最大贷款方。 鉴于中国经济快速增长到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特别是考虑到中国对原材料的需求,以支持其庞大的制造业基地,这种商业活动的增长是可以预见的。 但这一增长也体现了中国政府的决心,以在非洲建立重要的经济存在。
4. 并非中国在非洲的每一个参与都是令人担忧的。
美国官员对中国在非洲的军事活动表示担忧。 2017年,中国在吉布提完成了其第一个海外军事基地。 有报道称中国希望在非洲大西洋沿岸建立海军基地,包括在赤道几内亚,那里中国公司已修建和升级了港口设施。 赤道几内亚对中国负债,这引发了外界对北京使用其经济杠杆获得港口的猜测,这引起了五角大楼的合理担忧。 这迫使拜登政府加强与赤道几内亚的接触。
然而,潜在的中国军事港口在大西洋沿岸与遍布非洲的数百个由中国资助和建造的基础设施项目在国家安全方面有显著不同。 美国应集中外交精力应对真正敏感的中国活动,例如电信和战略矿物等。 美方若声称非洲的所有中国经济活动都令人担忧,则可能会混淆问题并适得其反,因为中国将继续在非洲发挥重要作用。 这种说法也不能与强烈希望增加贸易和投资的非洲人民产生共鸣。
5. 中国在冲突解决方面的角色仍不明确。
尽管其日益增长的商业存在,中国在非洲冲突解决的外交层面上主要保持旁观者角色。 北京今年任命了一位特使,负责角逐非洲之角,并在埃塞俄比亚举行了和平会议,但鉴于其在埃塞俄比亚的重大商业和政治投资,中国在该国严重内战中的外交活动却不如预期。 尽管非洲联盟在外交方面发挥了主导作用,而美国在埃塞俄比亚的角色则是公开与幕后并重,但如果中国逐渐摆脱其传统的“不干涉”政策,承担更大的外交角色,美国应做好准备。
6. 大多数非洲国家希望与美国和中国保持良好关系,避免重大大国竞争带来的后果。
非洲领导人记得冷战时期的忧虑,当时美国和苏联在非洲进行代理战争,这使他们对大国之间的争斗产生了一定的警惕。 一些非洲人将中国视为一种积极的发展模式。 这一良好的印象是中国在非洲进行外交的积极培养。 有时美国的利益将需要施压非洲国家做出选择,比如在美国敦促非洲国家在联合国投票谴责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公然侵略时(中国选择了弃权)。 但总体而言,美国在非洲的外交政策在非得将其框架视为“我们-或者-他们”的情形,尤其是与中国之间的关系时,将会更加有效。 在拜登政府初期,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曾告诉盟友,美国不会期望他们在华盛顿和北京之间做出选择。 然而,如果两大主要大国之间的关系恶化,这种模式将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
7. 非洲国家希望与美国做更多的生意。
非洲是最贫穷且发展最快的大陆。 更大的贸易和投资至关重要,否则失业率上升可能引发更多社会和政治紧张,导致暴力骚乱。 不幸的是,非洲在全球经济中仍然处于边缘地位,仅占世界贸易的3%。 非洲领导人和商界认识到美国市场的重要性,许多美国公司的行业领导地位,以及与许多中国公司相较,美国企业更高的标准。
令人振奋的是,非洲驻华盛顿外交机构已向拜登政府写信,要求将商务作为峰会优先事项。 出于多种原因,包括对高风险、基础设施差、缺乏政府支持的看法,美国企业在非洲的参与一直缓慢。 随着现在有更多美国政府工具可用,包括近期启动的发展金融公司,一些企业将此次峰会视为启动参与非洲的契机。
8. 美国应发挥其优势,与中国展开竞争。
美国公司在某些行业(如公路和桥梁建设)方面不能与中国和其他公司竞争。 中国企业享有较低的成本结构,并且受益于多年的非洲经验。 但一些美国企业在健康、金融技术和可再生能源领域具备竞争力。 美国在其庞大而生机勃勃的非洲侨民中拥有一项巨大的资产,许多人与非洲保持商业联系。 峰会合理地吸引和展示侨民的参与。
美国仍是绝大多数非洲人的灵感来源,他们渴望民主治理。 华盛顿应继续支持在面临镇压时斥责言论自由的非洲民主人士、民间社会和媒体。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中国则反对这些价值观。
9. 合同透明度至关重要。
美国人和非洲人都有共同的利益,希望非洲业务实践变得更加透明。 在公众监督之外发生的浪费、欺诈和滥用现象屡见不鲜。 非洲一些国家的人民呼吁增加政府商业交易的透明度。 这在肯尼亚尤为明显,肯尼亚国会和民间社会成功施压,要求对肯尼亚与中国进出口银行达成的50亿美元贷款协议进行公开审查,这笔贷款是融资该国历史上最大基础设施项目的资金,现已完成的蒙巴萨-内罗毕铁路。 这种曝光突破了保密条款的使用,而保密条款通常是中国在非洲贷款的标准做法,提出了关于问责制的关键问题。 如果没有对项目融资条款的一般了解,非洲人就无法判断基础设施项目是否对其发展产生积极影响。 美国企业将在更透明的非洲市场中表现更好。
10. 外交没有捷径。
组织一次为期三天,涉及约50个国家的峰会是一项耗时的工作。 这需要机会成本,因为不可避免地会对其他紧迫的挑战和机遇投入更少的关注。 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拜登政府在峰会上的投资,需要持续的后续行动,建立在下周华盛顿所取得的任何进展之上,包括更强的外交接触。 中国和其他国家的高级官员在访问非洲和接待非洲官员方面超越美国官员。 特朗普是自里根总统以来第一位未访问非洲的美国总统。 拜登自担任总统以来尚未访问非洲,尽管其最高外交官布林肯在过去一年中已访问三次非洲。 非洲领导人自然将个人访问视为对他们及其国家的尊重标志。 除了与中国的竞争关系之外,美国在非洲还有许多利益,完全值得付出更大的外交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