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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6年,马修·博尔顿对苏格兰律师、日记作家和传记作家詹姆斯·博斯韦尔说道:“我在这里出售所有世界所渴望拥有的东西——权力。”
来自汉斯沃斯与霍克利边界的这位伯明翰“铁首领”随后将令人惊叹的商品运往各大洲。
这些商品包括纽扣、皮带扣、盒子、饰物和其他玩意(小金属制品),用金和银及各种成分制成——看起来像是实银的镀金工艺、优秀的装饰品(镀金青铜)以及詹姆斯·瓦特的蒸汽机。
博尔顿敏锐地意识到,工业的力量和经济实力将推动国家走向主导地位,而非依赖于陆基帝国所带来的军队或海军之力。
这一认识在19世纪中叶深深影响了中国,这个拥有巨大人口的国家在鸦片战争中惨遭羞辱。尽管其军队数量远超对手英国和法国,但他们却被这两个工业强国所释放的现代火力摧毁。
作为回应,1866年,中国当局派出了第一次帝国委员会前往欧洲,以学习并采用西方的军事技术和武器生产。伯明翰作为全球最伟大的制造城市之一,自然成为他们参观之行的重要目的地。
此后不久,拉尔夫·希顿与公司(更为人知的伯明翰铸币厂)开始与中国政府洽谈,旨在为该国建立一个新的铸币厂。经过长达20年的谈判,1887年5月,希顿获得了史上最大的订单。
这份订单包括90台铸币机以及所有建立中国铸币厂所需的机器。作为比较,伦敦皇家铸币厂当时只有16台铸币机,而这些也是由希顿公司提供的。
与希顿公司签订的合同规定,该伯明翰公司将负责设备的安装,提供主要工人并指导中国官员如何操作。新的铸币厂将使中国每日能够铸造近300万枚硬币,包括10万银元和三种亚单位的半元、五分之一和十分之一,还有用镀铜卷制成的市值千分之一银元的硬币。
这份合同不仅是希顿公司的成功,也是伯明翰的重大胜利,随后又有其他高端访问计划的结果。
1899年12月底,中国驻英意大使、卓志阁士大臣,作为其对英工业之旅的一部分,亲自到访该城市。他和他的团队在市中心的格兰酒店下榻,并在为期三天的探访中对当地的工业进行了广泛的检查。
随后在1906年春,中国皇储蔡策公和其他特殊帝国委员会成员也来到英国,调查国家的政府、法律、教育、军队以及工业。在5月14日,他们造访伯明翰,并向盐利的大都会铁路车厢与车厢公司下了大量铁路车厢的订单。
虽然与中国的贸易联系在发展,但在伯明翰并没有明显的中国人定居迹象。实际上,直到1911年,伦敦的莱姆豪斯地区与中国有关联的人口也仅有101人,大多数是在中英航行中担任水手、厨师、管家和木匠的劳工。
这一状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发生了变化。1917年9月,伯明翰《晚间快报》刊登的标题“伯明翰的中国入侵”引发了恐慌且夸张的报道。
报告专注于伦敦传教士协会在卡尔斯巷教堂的会议,期间提到成百上千的中国男子来到该市。也有人与英国女孩结婚,“而战争结束后,他们将以低于工会工资的标准工作,这将引发大规模的争议”。
伯明翰工会委员会在八月就已对此问题展开讨论。这随后引发了6月在下议院中,一个工党议员向劳动部长提出的关于在斯梅斯威克工作中国劳工数量的担忧。
根据伯明翰《每日邮报》的报道,关于在该市工厂中中国雇佣的情绪非常高涨,直到顾问比尔德解释说这些男子在进行普通人无法获得的工作后才得到了缓和。
在面对对中国工人“生活方式”的种族主义指责时,比尔德顾问以理智及非偏见的态度继续为他们辩护。他指出,“在重型金属行业中,有很多肮脏的工作需要做,幸运的是,或者说不幸的是,我们无法找到人来做这些工作。”
在他看来,对于中国工人的工资没有任何投诉,而他认为当地的中国工人人数不超过250人。
尽管比尔德顾问发表了此番言论,工会会议投票决定支持斯梅斯威克工会向首相、劳动部长以及工党的领导人寄送的信件,强调对地区中国劳工问题的重视,并指出工人们对此的普遍强烈感受。
他们要求撤回中国工人的雇佣,否则将坚决反对与中国工人并肩工作。
关于中国人的耸人听闻的热门恐惧与萨克斯·罗默的早期《福马乔》小说密切相关,其中讲述一个邪恶的中国天才威胁全球统治的故事,以及关于伦敦莱姆豪斯沿岸迷雾小巷中奇异谋杀案件的令人恐惧的传说。
这些城市神话被那些借此方便遗忘,以舶来作、火器和鸦片贸易而受到牵连的叙述者所加剧。这样的叙述者相当伪善,他们对英国通过贸易鸦片换取茶叶的丑陋行为隐瞒其背后的双重标准。
在伯明翰,这些恐惧在1917年9月再次被放大,当时媒体报道称三处“鸦片窝”被突袭,12名中国人被逮捕。
事实上,这些地方并非鸦片窝,而是位于纽霍尔街、新镇路和夏季巷的住宿所,而这些男子则是根据严格的战时《国防法案》被指控“持有为吸食而准备的鸦片”。
在纽霍尔街被捕的男子中包括:阿青(厨师);阿桑(铁工);阿星(军需工人);莱尤(铸工);李钟英(仓库管理员);阿木克(劳工);以及霍灵(住宿所老板)。在新镇路和夏季巷,所有五名均为水手。
被捕者分别是阿芳、李阿丁、金潘、布青夫和阿邓光。被捕者中年龄最大的是37岁,最小的则为24岁。
他们都委托了威利森律师为其辩护,只有金潘需通过翻译人自述,但是他没有宣誓。期间稍有延误,因为法院需要提供一个碟子,以便根据中国的誓言进行破坏。
针对金潘及另两人的指控被驳回,而其余九名被告各被处以10英镑的罚款,若不付款则面临51天监禁。法官警告道,如再一次出庭,将可被罚款达100英镑,并会被送入监狱。
与英国穷人的生活类似,少数族裔的生活往往只有在犯罪发生时才会在媒体中被提起,这导致历史观的失衡和不公正的刻画。然而,比尔德顾问的言论强调了中国工人在战争时期伯明翰的重要性。
尽管在数量上不多,但他们承担着艰苦、肮脏和重体力的劳动,尽管报酬偏低,但依旧至关重要。
然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这些中国工人似乎逐渐离去,可能回到如利物浦和伦敦这样的港口,重返水手的角色。直到1950年代,中国人才再次开始在伯明翰定居。
他们建立了一个持续的社区,为现代伯明翰的积极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尤其是在中国城的影响下。
关于这一点将在下周展开。
这篇文章的研究灵感来自于中国社区中心伯明翰(CCC-B)的英国华人遗产项目|伯明翰的华人生活(Chinese Lives in Birmingham)历史项目,该项目关注个人移民和英国华人的生活,以及伯明翰华人社区的发展。该项目现在已存档在伯明翰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