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桥梁：跨大西洋技术政策的最新动态

图片源于：https://www.politico.eu/newsletter/digital-bridge/how-the-west-learned-to-stop-worrying-and-love-china/

欢迎回到数字桥梁。作者马克·斯科特是POLITICO的首席技术记者。尽管我对埃隆·马斯克和马克·扎克伯格想要进行一场MMA式的斗争并不关心，但扎克在5公里跑中以19:34的成绩吸引了我的注意，尤其是一些影响者试图打破这一记录。值得一提的是，我个人的最佳成绩是16:56。#谦虚炫耀。

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讨论：

——芬兰学者阿努·布拉福德（Anu Bradford）提出的“布鲁塞尔效应”认为，西方在科技政策方面越来越像中国。

——欧盟的新社交媒体规则本周正式生效。需要提醒的是：没有人准备好，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印度的新数据保护规则可以被理解为大规模监控的产物，或是隐私保护的新纪元。两者都可能是对的。

数字帝国：全球技术监管之战

美国和欧盟在数字竞争和人工智能等问题上依然是“朋友又是敌人”。但是几乎所有西方官员都能达成一致：无论跨大西洋之间的争议如何，中国及其对技术的专制使用都要糟糕得多。然而，哥伦比亚大学教授阿努·布拉福德希望打破这种观念。对于这位芬兰学者来说，华盛顿和布鲁塞尔希望加强对数字政策的政府控制，主要出于国家和经济安全的原因，正日益反映出北京的做法。

“现在的政策制定是处于一个不同的地缘政治环境之中，”布拉福德对我说道。“拜登总统对中国非常强硬，这也是现在政治环境的要求。人们对强硬的中国政策有很大的需求。”

布拉福德提到，美国对半导体和与人工智能相关的制造业等高科技商品采取更严格的出口管制，作为华盛顿比过去更愿意干预的例证。欧盟和美国提供大规模的技术补贴，也类似于中国多年来支持其国内产业的方式。

“在欧洲，这更具挑战性，因为与中国的经济利益深厚，”她补充道。“部分原因是美国和欧盟现在正玩北京的游戏。它们正在朝着保护主义的方向发展，因为战略主权的观念现在在全球范围内已成为政府关注的焦点。”

显然，西方政府现在将数字政策视为地缘政治问题，并希望重新主导战略重要领域，如电动汽车和量子计算。布鲁塞尔在2019年以“数字主权”议程率先迈出了这一步——这一话题现在已被拜登政府通过中国问题完全接受。

布拉福德的书中概述了三种数字帝国（因此得名）在争夺21世纪的主导权。第一类是美国的市场驱动型技术政策。这让该国的科技行业自由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科技产业。第二类是中国，采用国家主导的政策，最大限度地控制政府，但借此让企业蓬勃发展，并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外部竞争。第三类则是欧盟的以权利为驱动的立场，在科技领域不惜一切代价捍卫该集团的基本权利，导致形成西方最广泛的（有人称之为保护主义的）数字规则。

实际上，这三类数字政策并不完全准确。美国也有一些对科技的规定，而欧盟也并不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是自上而下的干预式。中国同样也不具备全面的“老大哥”控制其国内数字生态的能力。尽管如此，布拉福德的观点——这三大数字超级大国正在努力争夺主导地位，而这种关系将定义未来几年——基本是正确的。

“现在确实在进行全球对话，讨论科技需要被监管。似乎默认的观点发生了转变，”这位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表示。

这让我回到欧盟和美国如何试图玩中国的游戏。在过去三年中，国家安全与数字政策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主要是因为西方开始与中国对峙。这导致了华盛顿的市场导向和布鲁塞尔的权利导向政策在回应中有所退让。确实，并非所有举措都是出于对北京的回应。但确实存在着数据本地化、技术出口管制，以及在科技领域实施“让我们在这里制造”的条款的趋势，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西方可以提供的、中国不能提供的优越性：在基本权利或开放市场的框架内提供更大的自由。

“美国和欧盟难以承认的是，中国必须非常成功，”布拉福德称，补充说中国数字经济的增长与自上而下的政府规划关系不大，而是与当地企业家找到方法向日益富裕的消费者销售商品和服务有关。她指出：大规模的补贴和国家规划——类似于西方许多人现在呼吁的做法——可能并没有那么有效。“美国和欧盟可以做很多事情，要么发挥其自身的优势，要么进行必要的改革，”她补充道。“向我所称的‘玩北京的游戏’的转变是一个冒险的赌注。但我理解在政治上的原因。”

欧洲的社交媒体规则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使命完成。欧洲的新社交媒体规则——即数字服务法——将于8月25日正式生效。这些规则主要适用于在欧盟拥有4500万用户的19个数字平台和搜索引擎。这包括Meta的Facebook和Instagram；Alphabet的Google Search和YouTube；TikTok；Twitter；甚至微软的Bing（包含在此分类中）。这些公司现在必须遵守更严格的规定，包括强制审计、风险评估和透明度措施。

太好了。我们都可以回家，不再担心社交媒体了。

实际上并非如此。虽然这些公司正在竭尽全力遵守这一可谓西方世界最严格的规定，但事实是：解决与社交媒体、搜索引擎和电子商务相关的根深蒂固的问题并非易事。

一些问题是出于实际操作原因。由于最大的数字平台必须遵守数字服务法，但真正的执法将在所谓的数字服务协调员——即拥有监管权力的国家监管机构——于明年2月正式任命后才会开始。这意味着在过去的六个月中，公司、执法机构和政客（好吧，我在看你，蒂埃里·布雷顿，欧洲委员会的内部市场专员，自称为“数字执法者”）将上演一场无休止的“现在是谁的错？”游戏，每当网络上出现不好的东西时。

由于我们正在讨论政策（坦白说，这也是你阅读这篇文章的原因），委员会将在执行其新监管权力时面临巨大压力。欧盟通信网络、内容和技术总局的团队，即负责监督最大的数字巨头的团队，既人手不足又资金短缺。虽然它很快可以利用每年大约3800万美元的“大科技”征费来执行新的规则，但与这些监管机构现在需要处理的系统性风险相比，这笔资金显得相形见绌。这个单位还过度依赖律师（无意冒犯），而不是那些实际上跟踪社交媒体危害的人。

在过去的一年里，委员会的团队，由荷兰资深官员莉塔·韦岑贝克（Rita Wezenbeek）领导，正在进行大量招聘。这包括成立所谓的“欧洲算法透明度中心”，一个主要位于西班牙塞维利亚的团队，负责进行涉及技术执行工作的繁重工作。但是，再次地，相比于大型科技公司可以在辩护中聚集的资源，这个团队规模十分小（不到50人）。委员会对从公司招聘工程师的犹豫——主要是为了避免产生利益冲突的印象——并未真正有所改进。

尽管如此，布鲁塞尔还是设定了激进的目标。预计到今年年底，最多将对潜在的错误行为展开五项调查。那些公司有可能成为目标吗？如果我是个赌博的人，我会押注于Twitter（因为埃隆·马斯克）；Meta（因为它的广泛使用）；TikTok（因为是中国公司）；Google Search（再一次，因为它的普遍性）；以及一个电子商务平台，比如亚马逊或其德国竞争对手Zalando。这并不是绝对的。但是显然委员会希望借助其初步调查发出一个（政治）声明。

但是，是否会改善任何人的在线体验？可能不会。我们从欧洲以往的监管经验中看到，短期内的交付往往比较低，只有在公众对规则的看法产生负面影响后才会逐渐改善，这一点在该区的隐私制度中得到了验证。

目前，没有布鲁塞尔或这些平台真正准备好迎接这一监管和风险缓解的重大变化。普通社交媒体用户的体验可能不会发生显著变化——而且几乎没有人会利用在27个国家集团内推出的新透明度措施。

这是否意味着这些规则是失败的？当然不是。我们只是需要对它们能够实现的事情抱有合理的预期，尤其是在接下来的两年中。所有参与这一监管飞跃的利益相关者——包括监管者、公司、外部倡导团体、学者和公民——都需要清楚什么可以实现，什么无法实现。它能否解决数字世界的所有弊端？不。这依然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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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数字隐私法规，印度总理莫迪政府可谓开了个“新纪元”。

我对印度并不是专家。但当我读到该国最近批准的《数字个人数据保护法》时，不禁发现其与欧盟的《通用数据保护条例》和加利福尼亚的《消费者隐私法》有一定的相似之处。新德里的这项规则在政府官方确定实施日期之前并不会生效；它使用的个人数据定义与其西方对应物相似；并对如何使用这些信息进行了限制；并设立了一个新监管机构（印度数据保护委员会），类似于欧盟的数据保护机构或加州隐私保护机构。

但并非所有的消息都是好消息。纳伦德拉·莫迪的执政党给予自己（以及任何未来的政府）在国家安全名义下规避储存这些数据的巨大自由。这也是印度反对派在本月通过这些法案时选择弃权的主要原因。莫迪的人民党并不是第一个在隐私权与执法需求之间进行取舍的政府。但是，考虑到明年即将举行的印度大选，如果政治家有机会削弱这一亟需的数据保护制度，尤其是出于党派原因，这也不禁让人感到担忧。欲了解有关印度新规的更多信息，请参阅Raktima Roy和Gabriela Zanfir-Fortuna的分析。

每周有识之士

个人的反思。看到我这一代人开始成为高级政府官员时，我感到有些沮丧。我忍不住想，我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呢？这就是我看到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新任命的竞争单位负责人亨利·刘（Henry Liu）时的感觉。

这位耶鲁法学院毕业生在华盛顿的柯文律师事务所工作了14年，并获得了许多成就，其中包括曾为摩根大通提供法律咨询，帮助苹果成功打赢了一起案件，涉及来自刚果的家长，认为他们的孩子在为该科技巨头的设备采矿时被杀或受伤的事件。可以说，真的是上帝的工作。

“集体诉讼提供了快速的知识挑战，”他曾在律师事务所的个人简介中如是说，令人惊讶的是，个人简介至今未被删除（你仍然可以在这里阅读）。 “您常常必须迅速应对那些不合作的证人、棘手的专家证人、证据挑战，当然，还有为审判做好准备。”

他们说了什么？

“竞争与市场管理局（CMA）今天确认，微软收购动视的原始提议不能继续，”英国竞争与市场管理局的负责人莎拉·卡德尔（Sarah Cardell）表示，在该科技巨头同意将云游戏部分出售给竞争对手育碧（Ubisoft）以满足监管机构的担忧后。该机构必须在10月18日之前对新提案作出裁决。“这并不是批准。我们将仔细并客观地评估重组交易的细节及其对竞争的影响。”

我所阅读的内容

——国际电气和电子工程师协会（IEEE）创建了一个蓝图，列出了设计所谓负责任的人工智能所需的基本指标。请点击这里查看。

——关于Meta的平台在美国政治中扮演的角色的最新学术论文是一项崇高的努力。但它们未能详尽说明，透明度应该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而不仅仅是一个时间的快照，布兰登·西尔弗曼在他的Substack新闻稿中撰写道。

——美国联邦机构被要求提交资金提案，以建立减少人工智能威胁的工具，包括针对民主的威胁；设计增强公共服务的人工智能方式；和“开发能够信赖、强大且有利于实现国家伟大目标的先进人工智能系统（备注：真是太尴尬了）”，这一切都源于白宫的备忘录。

——想知道为何你的Twitter（我拒绝称其为X）的互动数直线下降？该线程揭示了所有可能让你的数字增量的方法。

——如果公司未能系统性地将安全保护嵌入生成性人工智能，这种技术愈加普及后，其造成的危害只会加剧，澳大利亚数字安全专员朱莉·因曼-格兰特（Julie Inman-Grant）表示，她的机构已开始接收有关学生使用该技术生成的色情内容的投诉。请查阅她的机构关于生成性人工智能的报告。

——英国对人工智能的创新监管方法是一种更好的方式，可以在即将于11月举行的伦敦提议的人工智能安全峰会之前解决如何监管新兴技术的问题，当地风险投资家亚历克斯·查尔默斯（Alex Chalmers）和纳森·贝纳伊奇（Nathan Benaich）与英国政府密切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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